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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社会与人物门外岐黄上

来源:心肌炎 时间:2021-4-17

岐黄之一:不吃人间蔬果

每次有水果,二郎中总是把口闭得紧紧的,人们都这样说,二郎中不吃人间烟火,不吃人间蔬果。

二郎中自己不吃水果,还跟病人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吃水果。”

“为什么?”

“水果寒凉呀……”

话还没说完,耳边想起了一连串的回应:“水果有维生素A、B、C、D和微量元素,营养价值高。

“嗯!”

“据最新报道,吃水果还能缓解人的情绪,吃香蕉能驱散悲观,吃草莓能培养耐心,梨是令人生机勃勃,精力十足的水果。

“哦!”二郎中不得不强调说,“水果很寒凉,确实很寒凉。吃了你的病很难好起来。”

“为什么?”

二郎中挠挠头,总不能说《黄帝内经》里面提到“五谷为养,五果为助”,很多人可不知道这本书的存在,只好很为难地说:“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感冒后咳嗽,吃水果的后果是咳嗽更严重,痰是白色的,白色的痰代表身体很寒。”

“哪吃热性的菠萝榴莲行吗?

“零下十度和零下二十度,我想没有多大区别。”二郎中一点也不吃惊,故意把区别的语气加重。

“我真舍不得水果,它还有很大的美容作用。”

二郎中只能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你吃了病会难好的……”

“可是我很喜欢吃水果,有什么别的方法?”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煮着吃总可以吧?我实在离不开水果,我也很痛苦。”

“还可以。”二郎中很为难地说。

“但是这样就没有水果的鲜美味道了。怎么办?”二郎中也不知怎么办。

“是了。”病人突然想到一个重大问题,看着二郎中说,“科学家都这样说,不吃水果好像很不科学。“

二郎中没有回答,二郎中没有认为他很科学。实际上,二郎中很不安,如果再说下去,那……迷信的帽子就要戴在二郎中的头上,二郎中脸上神色有点严肃,嘴巴闭得更紧,说不吃人间蔬果还好,如果说不科学,罪名就大了。

门外岐黄之二:门外岐黄

中医是老中医,越老越好,中医是煲药,越煲越烦,中医是经验,越说越玄,中医是秘方,越传越密,中医是老牛,越慢越好……在还没有解释不吃水果之前,二郎中想到这些名词,心里已经感到不安,这次名词被我们叫中医的岐黄之术穿着,就如此出现在人们面前。才一开始接触中医就穿上这样五颜六色的衣服,医院门外的遭遇。刚学中医的时候,老父亲把二郎中叫到跟前,直截了当地说:

“你学中医等于判刑进入监狱,请你好好想想。”

语重心长的老父亲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知道那个胡医师吗?”

二郎中知道,那个胡医师林曾经是起死回生的名医,后来把人医死了,进了监狱。

老父亲把身挪了挪,凑过二郎中身旁,开始说起来:

“胡医师有医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没有医术也就惹不起后来的事。好像不会游水的人很少淹死,往往淹死的人都会游水的人一样道理。但——有医术不代表不医死人,都是危急重病,不出几个意外那才叫奇怪……”

说到胡万林的医术,老父亲的眉毛向上撇了一下,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二郎中明白,父亲坚持认为真正的岐黄之术在民间,医院,医院里。

听到这里,二郎中有些明白了,老父亲的意思是说,就算你学到像胡医师这样的医术也很容易出意外。

“我一定好好注意这一点。”

可是,老父亲稍微提高了一下声音说: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没什么。”

二郎中的身体向回缩了锁,老父亲把身体稍微向前探了探,说:

“出了意外,在医院叫‘正常死亡’,在中医叫做‘治疗致死’,病人会上法院告你。”

二郎中大吃一惊,问道:

“治病前他们都签了生死状呀。”

老父亲有些生气说:

“签了生死状就有用吗?”

二郎中不明白,接着问:

“签了生死状,照道理,死亡了也无关医生的责任。”

老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吐出来:

“有用吗?有法律效力吗?病人不告你,病人家属也告你。”

把老父亲的话串起来,大致是这样的意思。

矿工不是最危险的行业,中医是最危险的行业,如果不小心把一个病人治到阎罗王里去,你也跟着去阎罗王那里吧。

同样死亡,二郎中不明白为什么中医跟西医的区别这么大。二郎中正想着,老父亲又说了:

“很简单,胡医师大概没有牌照。如果有中医牌照可能不会判刑。”

“好像有吧?”二郎中表示怀疑。

“有也没有,他用了砒霜,砒霜是毒药,超过国家规定的量那就麻烦了。”

“不开砒霜不行吗?”

“他善于用砒霜,再说有些病不用这样霸道的药治不了。”

二郎中身子向后缩去,急急问道:

“那不等于判了死刑吗?”

老父亲用非常缓慢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学中医就等于判刑!”

老父亲站了起来,很冷淡地结束道:

“去中医学院拿了牌照你成不了真正的中医,只是披着中医外衣的西医;在民间成了一个真正的中医没有牌照等于判了刑。”

二郎中不得不犹豫,看来中医很危险,如果学中医,学到能养生调理,为家人省钱就好了。

门外岐黄之三:草头医

有人选择上吊,有人选择跳楼,有人选择做中医。

曾经是草头医的老父亲对我说得最多的除了“学中医等于判刑进入监狱”这句话外,念在嘴头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在二郎中听来,草头医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老父亲的嘴里却是满口的荣耀。

“那时候,村里人有什么病都找草头医,在山中田里找点草药吃上几天就好了。医院来治不知要花多少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父亲会说上很多治病的故事,说后,他也会叹气说:

“要是现在,我也不敢随便给病人草药,吃出毛病跟上吊跳楼差不多。”

老父亲顿了顿,接着说:

“现在的人命贵,那时候的人命贱。”

这时候,二郎中总出来安慰父亲道:

“自己会了省很多钱。”

老父亲听完,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盯着二郎中左脸上的伤疤望了一眼。

那个伤疤是车祸留下的纪念。

那一年,二郎中骑着摩托车在路上狂飙,结果连车带人摔倒在地连车带人在公路上滑了十八米,脸部严重受伤。

医院,医生说:

“拍片吧,看有无脑震荡;打针吧,帮身体消消炎。”

这是二郎中第一次住院,第一次拍片,第一次打点滴,从小到大,二郎中都是草头医看护下长大。

过了一些天,医生说:

“左脸骨裂,开刀吧,镶个最新科技铝合金。要不然,你儿子永远也张不开嘴。”那时候二郎中吸粥吃。

“价格多少?”

“三万多。”

老父亲一脸愤怒:

“不同意,钱花了还毁容。”

“你想清楚了?”

老父亲想清楚了:

“我们出院去。坚决出院”

“不能出院,出院要签责任书,出院后所有责任在病人身上。”

老父亲坚决说:

“签字吧!”

在医院住了七天,老父亲签完字带着二郎中回到了家。翻开发黄的笔记本找到一个草头方,用芦荟汁敷脸。

老父亲的笔记本是本传家宝,文革的时候乱,爷爷不知从哪里得来这本在家乡最富盛名的草头医秘本,后来传给了爷爷。爷爷对父亲说:

“这本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父亲也对二郎中说:

“这本书不能随便给人看。”

说实在话,二郎中没有车祸之前,对这本发黄了不能随便给人看的草头医秘本也没多少兴趣,谁还会用这样老土的东西。最难的是,从书里找出来的草药现在要找的话也不知从哪里找。都城市化了,草药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那棵芦荟还是千里迢迢从别的地方找过来种在阳台的花盆上。奇怪的是,二个月后,二郎中的脸好了,除了留了个永远的纪念,并没有医生说的张不开嘴来。

门外岐黄之四:学医了

二郎中受伤在床上躺着无所事事的时候,最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件事车祸是不是命中注定,第二件事有没有比西医更好的方法治病。如果有的话,二郎中想去看个究竟。

最直接的方法去跟老父亲学草头医。老父亲一直都是居高临下教导下辈们说,什么病用什么药,他应该比谁都了解中医。

把学医的想法告诉老父亲,除了迎来一顿教训外,还接过了老父亲老得发黄的笔记本。

翻开发黄的笔记,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手抄,一个病名一个草药,或者一个病名几个草药。老父亲说:

“只要记熟这些草药就行了。”

努力去翻翻,二郎中发觉记住这些草药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认识这些草药。请教老父亲,他说:

“到山上找找认认就可以了。”

二郎中很为难,离开故地十多年,这里根本没有长这些草药的土地和气候,更不要说去找这些草药。老父亲建议说:

“买本草药大典之类认认吧。”

买了本草药大典,看图识药认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二郎中觉得纳闷,为什么这些草药治这些病。想来想去想不通,跑去问老父亲,老父亲皱皱眉头说:

“你管他这么多,能治病就行了。”

“这……”

“你该知足了,村里有人得了几个方就吃一辈子,祖传儿,儿传孙,孙又传子,子又传孙。”

“但……”还没说我,老父亲瞪着眼睛说:

“都是民间的验方,哪有这么多道理?”

带着伤口满怀兴趣学医了,却郁闷了,脸就这样被说不出子丑寅卯的草头医给医好了。第一次发现,原以为距离中医很近,其实很遥远,很遥远,二郎中觉得中医不只是一个病一个草药,一个病几个草药,还是说不出所以然的草药。

门外岐黄之五:草头医2

说不出子丑寅卯的草头医压在二郎中的心头很久,说是压,是因为草头医用最廉价的方式治好了二郎中的伤但二郎中尝试靠近他时,他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这层面纱蒙了很长很长时间,二郎中始终没有勇气揭开这层面纱,毕竟他是二郎中最初的启蒙老师,也是感受中医走入中医的第一步。

二郎中之后又碰到一位草头医,二郎中叫他老伯。那是二郎中出来行医的时候,介绍的人说:

“在他的村子里,他是举足轻重的人,村里人有什么病都找他抓药,很多时候,他都能把疾病治。最传奇的是,他治好了西医难以治好的病。”

可他看不好自己的病,从年轻的时候起喉咙疼三十多年了。现在一吃煮过的饭菜一吃都喉咙疼,要把饭菜煮好后凉了才敢吃。

二郎中见到老伯时,他没有叫二郎中看病,而是拿出一大叠纸。二郎中接过一看,里面写的都是五言或七言古诗,抒发自己念妻的牵挂,丧子的悲痛,育孙的深情。

老伯的一生坎坷,早年丧父,一个人早早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中年丧妻,与结发妻子生活了十多年,结发妻子撒手西去,晚年丧子,大儿子非常优秀,事业正日上中天的时候,留下了老父妻儿而去。

老伯提起的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很淡很淡,满脸沧桑的脸只是对二郎中说:

“我很喜欢传统文化,那是中国精神的脊梁。”

二郎中笑笑,草头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欢读古书,喜欢传统文化,老父亲也一样,嘴里满口“增广贤文”。老伯继续缓缓说:

“青年的时候也想去学医,但是没办法学,只好有空搜集当地的药方看。”

这个话题还没结束,他高兴地跟二郎中说:

“你是读书人,给我看看,我的诗怎样?”

二郎中细细地看了,中规中矩的古诗,可要评价真有点为难,叙述很白,议论直接,少了书卷的雅气,多了江湖的杂气。二郎中满脸微笑说:

“我很喜欢老伯的诗,现在这样的人很少了。”

老伯高兴得像个孩子,自豪地说:

“我的孙子,三四岁,我就教他《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现在五岁了,能背了。”

老伯说的孙子是大儿子的独子,大儿子去世后,他抚养看护着孙子。老伯还说:

“大儿子小的时候,我也教他这些,我希望他们比我有文化。”

说起大儿子时,老伯眼睛有点湿润。他很忙,六十多岁的人还要到处奔波,打点大儿子留下的事。

对于老伯,二郎中充满敬佩,这是有故事的人,他的人生经历就是一本教科书,有历经春夏秋冬的平和。跟着是诊病,把完脉,开放的时候,老伯递过一张药方说:

“我一直用这个方调理身体。”

二郎中仔细看了看,没有草药,真是药方,依二郎中看来,这是大而化之没有大错的方,唯一的缺点只是一个没有变化的方,好像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没有延着大地的曲线流淌,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地方得了喉咙疼这个都是这个方,充其量加减几味,却缺少中医充满个性的辩证。类似的方,二郎中在老父亲的笔记本也找到几个,如果对了病机,一药气死老中医。

“这张方稍微腻了一点,暂时能清掉喉咙的虚火,却倍增脾胃湿气……”

二郎中分析病情,说说方意,老伯点点头,说:

“那服什么方好呢?”

“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减一下就可以了,老伯指教。”

老伯说:“你开,我听你的。”

问起老伯得病的经过,早年吃狗肉上火,用草药凉茶降了下来,再起虚火再降,降了再起,如此反反复复三十多年。二郎中一点也不稀奇,在周围,有很多上火了喝凉茶,喝凉茶更上火的人。老伯只是其中的一个。

一个月后,老伯转告二郎中:

“现在能吃不用凉过的家常饭了。”

二郎中笑了笑,心情却平静不起来,如果二郎中生活在老父亲老伯的年代,没有碰上很好机缘,二郎中肯定也是个草头医,一位喜欢传统文化坚持中医的草头医。在骨子里,二郎中也是草头医,医院门外的江湖,说郎中只是往自己头上戴了一顶高帽。

门外岐黄之六:阑尾炎

今早迷迷糊糊,还没有睡醒,电话声吵醒了。二郎中睁开惺忪的双眼,听到一串声音:

“老婆阑尾炎复发,非常痛,医院拍片。”

“啊?去医院拍片?”二郎中迟疑了片刻,接着说:

“去吧。”

迷迷糊糊继续睡,电话铃又想起了:

“医院,你会针灸,帮忙针一下,好吗?”

“好,马上到。”

急急忙忙,早餐没有入肚,到了病人家门口。病人还在车上,坐在座位后面,看她脸上苍白,疼得浑身无力。二郎中说:

“没事的,回家去。”

一进门口,听到病人母亲第一句话:

“还医院,回来干什么?”

“医院人多要排队,先针灸一下吧。”

“针灸?”病人母亲满脸不高兴。

二郎中没有说话,关上门赶紧针灸。针灸的同时吩咐去捡药。

过了半小时,病人呕吐了,想大便了,知道针灸已经奏效。但依然痛,痛得浑身无力。病人母亲跟她去了厕所,用了开露塞,没有下来。

二郎中有点不高兴,怎么没问就用开露塞呢,二郎中依然没有说话。

药到了,帮忙煲药去。

药入口,病人好了些许,仍然痛。二郎中问:

“什么地方痛?”

“不知什么地方痛,胃很不舒服。”

二郎中清楚,这是阑尾炎引起的脾胃不舒服。

病人睡下了,痛楚有些减轻,口里说:

“去把阑尾割了!”

二郎中笑笑说,清醒了再说。出了房门,来到大厅,无意听到了病人母亲跟病人老公的争吵:

“还医院?”

“去医院有什么用?没有事不要去!”语气有点愤怒。

“医院,你自己想清楚。”

病人老公更加愤怒,脸上一片想发火的神情。

拉过他,二郎中轻轻说:

“去医院吧,检查检查一两个小时,药已经进去,到那时候也就没事了。再问你老婆割不割。”

二郎中继续说:

“你老婆痛得不清醒,等她好了再问问还割不割?”

他还想坚持在家里看病,二郎中赶快说:

“人难做,跟岳母没必要反脸。”

收拾好东西,医院赶。是急诊,挂号,量血压,检查,开方,忙忙碌碌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二郎中陪着病人,跟她聊天。没多久,她好多了。

等忙问了要去拍片,病人已经站了起来跟她老公说:

“现在我从地狱回来了天堂,刚才痛得我死去活来。”

“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

转过脸问二郎中:“我明天可以上班吗?”

“可以啊!药继续吃。”然后笑笑问她:“还割吗?”

她不好意思说:

“我怕破裂引起腹膜炎。还有,这是家族病,家里几个人都因为肠道问题离开人世。”

“腹膜炎更好啊,很快治好的。”二郎中哈哈大笑说了起来,转过脸又叹了一口气:

“一样的病,中医下针下药的两小时,西医排队挂号检查还没有开始治疗的两小时,对西医,病人可以忍受,对中医,病人不能忍受。”

二郎中叹气,原因是病人对中医要求苛刻多了,对西医病人宽容多了。而经常发生的事是,要西医的标准来衡量中医。

什么叫快?什么叫慢?西医挂号检查拍片越来越痛的两个小时叫快,中医下针下药越来越不痛的两个小时叫慢;医院叫做治疗,花几十块钱捡药煲药叫做麻烦。

这就中医。

出医院去,转头笑笑跟病人说:

“现在知道还割不割?还打点滴吗?”

二郎中继续笑笑说:

“在妈妈面前,不要忘了给你老公说好话。”

门外岐黄之七:湿疹

医院什么都理所当然,病得更严重,也是严重得很“科学”,就算是不幸离开了人事,也是离开得很“科学”,科学都救不了你,你安心地去吧。

中医治好了病,是偶然,是神迹,治得严重了,中医把病治坏了,也不问病情有多重,发展到此也是无能无力的事,治死了,你也跟着死吧,也不问到了中医手里的病都是疑难杂症。

不止一次,二郎中体会到什么叫“寒心”两个字,常在信中医的亲朋好友叹道:

“我把命交给你了。”

以后,碰到号称“神医”的师门六师伯,用他话来说:

“我们是玩命的!”

入岐黄后,二郎中觉得治病不是病人把命交给郎中,是郎中把命交给了病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玩命”,什么叫“学中医等于判刑”,什么叫做“中医等于跳楼上吊”。更可悲的是,我们还要受到亲人“不科学”的攻击。

阑尾炎的病人已经不算什么“攻击”,二郎中最惨痛的经历是女儿湿疹了,在医院门外自己医治,结果与岳父母彻底翻了脸。

女儿湿疹了,满脸都是,肿得睁不开眼睛,眼睛透过一条缝往外看,岳父母说:

“医院吧。”

二郎中知道医院做什么,打点滴消炎,除了这个办法,它也没用什么更好的办法,没良心的还会给你用激素,好了,但以后怎样呢?西医是科学的,西医会用另外一种病名把前一个病掩盖住,美名其曰“病变”。

这个世界什么少了?什么多了?

疮少了,癌肿肿瘤多了。古时候的疮发到哪里去?发到身体里面去了,用中医的角度思考,把湿疹和疮压到身体里面去为什么叫治愈,而把湿疹和疮治到身体外面去叫“不科学”,不明白。

二郎中狠狠地跟家人说:

“医院,以后再不理女儿!如果不去,负责到底!”

“但——毁容了怎么办?”

“不可能的事!”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二郎中烦了,一字一句说那句话:

“医院,以后再不理女儿!如果不去,负责到底!”

第一个星期,继续问:

“毁容了怎么办?

二郎中硬邦邦地还是扔过那句话:

“医院,以后再不理女儿!如果不去,负责到底!”

第二个星期,睁开了双眼。

第三个星期,疤痕慢慢脱落。

第四个星期,好了,皮肤比以前更嫩,毁容的担心消失了。这一个月,每天面对着疑惑的双眼,欲说又不能说的一张张口。

二郎中总是跟家人说:

“湿疹不是病,小孩子尽量不用内服药,用点外敷药,把湿毒发出来就好了。”

这句话的次数频率一天一次,一小时一次,还是没人愿意相信。无奈之下,还是熬不过家人的轰击,用了内服药。

二郎中知道,再不服内服药,不见一点效果的话,恐怕家人背医院。还是让家人见点效果。

门外岐黄之八:高血压

晚上接到一个

“医院检查,高压,低压,那位医生是中西医结合治法的博士。

说利尿低压就会降下来。”

二郎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接着说:

“他说得是不是这样。有没有办法把低压降下来。”

二郎中刚想接嘴,听到一连串的声音:

“不太客气的话,你中医有个师父,跟你师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我的血压降下来。”

二郎中一听,脸红了,二郎中哪敢跟中医师父说这件事,不要说商量根据西医指标把血压降下来,就是说病人一边量血压,还一边帮忙治病已经能让他把病人赶出来。很显然,你不是用中医的标准来衡量中医,就好像你不要用男孩子的身材去评价女孩子,如果这样的话,找女人你等着找恐龙吧,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

没办法,现实就是如此,人们都爱用西医的标准来衡量中医,拿着米尺来丈量小米。在中医看来,没有高血压这个名词,只有不同的证状而已,根据症状下药,至于血压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但奇怪的是,根据症状下的药服下去,血压也自然降下来了。这样简单的事实二郎中不知陈述了多少次,也不知强调了多少次,难道没有发明血压计的时候有现在所说高血压症状的人都死了,没有嘛。

“你注重自己身体感觉好了,感觉好就好了,不要理数据如何变化。”

西医的数据是怎么出来的,平均出来,也就是你要达到平均人的标准才算没病,就好像全国人民女子平均身高一米六,太矮太高都不符合标准。不符号标准西医把他叫做有病。有病怎么办,很简单啊,矮的拔高,高的削下,大家一样就好。如果他天生是这样,那是基因有问题……过几年,西医还会有新发现告诉你,根据最新研究,以前标准不准,最准最准的数据是什么什么。

但按以前标准治病的人找谁算账去?

没有人知道。

二郎中治过的高血压病人,所谓的血压很容易降下来,观念却不容易转过来,很多人明明感觉舒服,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还是不放心,一天量几次,甚至几十次,天天盯着数字看,一看数字有点偏离,大喊大叫说血压高了。然后叫着开降压药。股市也有有起有落,你总不能一升你就觉得赚钱了,一降你就亏了,然后喊着买入卖出。

中医哪有降压药,把身体五脏六腑理顺了也就没有病了。但病人总会跟你说:

“医生说血压高容易引起中风,吃降压药能预防中风。”

二郎中很多时候很无奈,这个医生那个医生,如果二郎中很自负地话,会说:

“这些医生都是垃圾,垃圾的话你也信。”但二郎中总不能说这些话,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人家吃香喝辣的,这样说明显是嫉妒。

为什么这样说,不吃降压药会中风,其实吃了降压药一样中风。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吃了降压药更容易中风,把血管硬化了,好像被塑料管被太阳暴晒,一有水压,爆裂了。

打个比喻,把血管比作河流,由于各种原因河流堵塞了,但身体还要供应同量的血呀,只好用了另外一个办法,提高血压的方法供血,这是身体自我保护功能。我们要做的事是把河流堵塞打开,让河流恢复正常西医也做类似的事,他没有把堵塞打个,而是一个劲把河流挖宽挖宽,挖呀挖,有一天把血管给挖薄了,大水一冲,好了,中风了。听说还有一个办法,血管里有血有水,血让他走吧,把水扣下来,这是利尿剂的发明。至于身体需不需要水,那不是西医的问题,目前要解决的是血压问题。

怎样解决,科学昌明就行了,耐心等吧。

二郎中没有耐心,用自己的中医来调理身体,二郎中相信一个判断实:二郎中不做白老鼠,时时变的东西,今天才说新发现,明天就说副作用,信不过。中医几千年不知多少人证明了它没错,要试也去试千百万人试过没有错的东西。

门外岐黄之九:中医老大

二郎中没有中医师父,也没有中医老师,只有一个中医老大。

老大说,不要叫我师父。大概我们没有资格做他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这个名词不是随便说的,做他的徒弟要入门,要有天赋,也要有缘分。老大说,也不要叫他老师,大概我们连做学生的资格都没有,学生学习认认真真,起码学到老师的技术,二郎中没有学到多少。

老大说,叫老大吧。二郎中开始非常不习惯,有点黑社会的味道,曾经非常疑惑地问了一次。老大没有怎么解释,说以后你会明白。

老大是个趣人,聊起天来,海阔天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对比才知道自己肚里一滴水,老大肚里藏着大海水,懂中医却经常嚷着不从医,更加不行医,安心做一个农民。

对中医,老大说:

“凡是老大说的都是对的,凡是老大做的都是对的。”

听起来很黑很自负,久了知道老大说的是事实,他说:

“要是我死了,中医就带进棺材里去了。”

老大说的中医跟人们眼里的中医很不同,通过道门传承一脉一脉传下去,他是老师父的关门弟子。从他只言片语知道,老师父大概把中医传下去的任务交给他了。

从老大的口里,知道了什么叫经方,什么叫做经典,《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薄薄的几本书够你吃一辈子,老大说:

“读好这些书,一本小心你就成了名医。”

但这些书都不好读,如天书一般,老大说:

“因为你们缺少常识。”

老大口里的常识是指这些书写作的时候很多众所周知的东西现在没人懂,后世读不明白这些书,就怪到药物身上,于是药物越来越多,医理越来越混,最后只剩下那味药治那种病。

老大说的医理是有内观基础的,是根据人的生化观察出来的,辩证用药都是按着这种内观而来。失去了内观,也就失去了中医的精髓。

二郎中时常记起这些话,还记得老大的感叹:

“中医之难,难于上青天。”

门外岐黄之十:暖水瓶

“上火了怎么办?”

“喝凉茶吧,很快见效。”

“牛黄解毒丸也不错。”

“但我不能喝凉茶,一喝就头晕脑胀,天旋地转。”

……

听到这里,二郎中总是偷笑,身体果然聪明,他知道自己寒了,接受不了这种东西。

笑到一半,二郎中发现笑不起来,这样的情况太多了,不仅仅是凉茶,用凉药,打点滴何尝不是寒凉的东西呢?经常碰到女孩子满脸粉刺暗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在跟二郎中强调说:

“我火气重,帮我去火!”

二郎中很郁闷,你哪有火气,你身体里面不知多寒,她们本来供应身体运转的热气跑到外面去了,好像一间公司的老总,不好好把自己公司里的事搞好,有事无事去管别的公司的事,这叫做不在其位谋其政。

这时候,如果二郎中用脾湿水寒来解释,估计很多人怀疑二郎中用黑话来糊弄人。二郎中想,不如拿个比喻来说明这个情况,尽管不贴切,可多多少少能说明一点情况。

什么比喻呢,想到暖水瓶,它跟人体最接近的地方时,暖水瓶用来保暖的,身体保持恒温,一样要保暖,在这一点上,非常相似。哪一天,暖水瓶不再保暖,暖水瓶的寿命到了,哪一天,身体不再保暖,变凉了,距离告别世界的日子也不太长了。

保在暖水瓶的暖水之所以是暖水因为它里面有一股热气,这个热气比类到身体里面来就是阳气。俗话说:“人活一口气。”这口气说的就是阳气。中国人讲养生,养的也就是这种生命之气,他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让你获得能量。这一点类似暖水瓶的热水,热水拿去化验,估计成分跟冷水没有多大区别,但区别又很大,冷水肯定不能将方便面泡熟。

有了这样的比喻,我们就很好解释,上虚火怎样解释。

本来保暖瓶的里的热气要保存在身体里面供身体用的,结果他跑出来了。因为热气是轻的东西,他最容易跑到嘴脸上面,热气造成的后果是眼睛红肿,嘴舌生疮等人们所说的虚火。有的跑到下面,就是痔疮、阑尾炎之类的。

有了虚火,人们最爱喝凉茶,其实凉茶不是办法。

凉茶用的方法很直观,把出来的热气都清掉。清掉的后果是越清越上火,越上火越清,永远也清不完,某一天清完的时候你身体也到了非常虚的地步。就好像暖水瓶漏气了,你努力用冰把外面的热水清掉,在怎样努力也无法阻止热水的泄露,更严重的是,外面的冰还会进入暖水瓶把里面的热气灭了。久了,身体越来越寒,最明显的特征是四肢开始凉起来。

用什么办法呢?

很简单,用收敛的方法让暖水瓶继续有保暖的功能,把热气收进来。

门外岐黄之十一:炉灶

总有人问:

“一定不能吃水果吗?”

二郎中总是回答说:

“不一定,只是强调现在的人不能经常吃水果。身体健康,偶尔吃一点无伤大碍。”

问题是,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太适合吃水果了。通过暖水瓶的比喻我们知道阳气的重要,少一分阳气,少一分生机。

再打个比喻,人身体也像一个炉灶,我们的脾胃像炉具,液气罐好像我们的肾,不过身体这个液气罐装的煤气没办法更换,哪一天你用完了,人也就报销了。民间有个说法,能吃得下饭肯定不会死。阳气还在。当然“除中”的情况除外,那是回光返照,最后一口阳气跑出身体,好像蜡烛燃烧到尽的炽燃。

身体的炉灶用来干什么?用来烧煮食物,因为身体外面的所有食物,包括水,都要经过我们身体消化之后才能变成自己的东西供身体运用。不是你的,身体勉强不了,最浅的症状是腹胀,重的话就是上吐下利。

知道了这个比喻,二郎中就会一本正经地问:

“你想想,烧温度高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还是烧温度低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

这个问题不需要思考,学过小学数学的人都知道烧温度低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水果明显是属于偏冷的东西,还有很多生冷食物。一想到这个问题,我们对发明火的老祖宗表达崇高的敬意。再问一个问题:

“再想想,烧油腻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还是清淡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

当然是油腻多的东西消耗的煤气多。知道了这个就明白中医为什么总提倡人们粗茶淡饭,甚至吃素食。这时候,二郎中总提醒:“

包装食品不要多吃,谁都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身体消化不了藏在里面就麻烦。”

二郎中还会继续啰啰嗦嗦地说:

“牛奶也不要碰,它可不是人能喝能好好消化的东西,那是牛喝的东西。”

再进一步,一个人心平气和消耗的煤气多,还是一个心情烦躁苦闷消耗的煤气多。

这个问题也不要多想,你的小汽车总在坑坑洼洼的小路走,损坏车不说,一个月来的油费肯定比别人贵。

门外岐黄之十三:咳到说你神经病

“我现在还咳嗽。”

“继续咳吧!”二郎中不耐烦地说。

“但我已经咳嗽了一个星期。”

二郎中没有话说,继续听他说:

“这样咳不会得气管炎,肺炎吧。

“去医院就会,继续咳吧。”二郎中语气有点冰冷。

“老妈以为我得了肺炎,每天不断咳嗽,医院。”

“那就去吧,医生给你判断什么炎后,压一压就不咳嗽了。”

“我妈还煲去咳凉茶给我。”

“喝吧,喝了就像大钟放入水里,这样钟不会响了,你也不咳嗽了。”

“我又不想把邪气留在身体里面,真的很烦恼。”二郎中真想打断他的话,他继续说:

“我也知道,寒邪气在肺部,不用药驱除出来留在肺里身体就寒凉了,但我一咳嗽,周围人都以为我是肺炎,医院。当我把想法告诉别人时,别人以为我是神经病。”

二郎中笑了,遭遇这样的事很正常,要不你投降吧,去医院打点滴消炎去,要不你坚持吧,坚持的结果别人认为你神经病,迷信,不科学,或者干脆说,你是火星来的。

“我都说了,这好像日本鬼子侵略东北,要想止住战争,你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投降,这样也没有“咳嗽”这样的战火,另一种方法,你反抗吧,通过药物的帮助把邪气赶出去,这个过程比较长,比较难受。”

“你自己明白就行了,不用别人明白的。”

“但无法证明,别人说,如果你身体比我们健康怎么还咳嗽呀。”

二郎中无言,没有症状等于没病,照这样道理推下去,日本鬼子打到东北来,中国人投降吧,因为投降能换来没有症状的和平。

“不过我自己吃药后感觉精神很好,不像打了点滴无精打采。”

“那就行了,甚至你可以不喝药也能好。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你不是把我命给抢走了,真不想在同事和家人面前承受这样的压力。”

“你自己想着吧,这只是中医的第一步,还有更多不同的东西呢。”

“我就坚持吧。”

第二个星期第一天,二郎中遇到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

“我现在还咳嗽。”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二郎中斩钉截铁地说:

“医院吧。”

“我只是在你身上找到支柱的力量。”

二郎中苦笑,信自己好了,何必让别人相信你呢。第三个星期,不找了,咳嗽好了,找二郎中说:

“中医太难了,医院,肯定什么什么炎,吊什么什么针。”

二郎中笑笑,走过来总不容易。这是最容易治的病也是最不容易治的病,如果信得过医理,不服药,三个月内会好,医院形容得那么夸张。那么肺炎气管炎呢,那是治出来的。本来邪气在外面,人体通过咳嗽把邪气咳出来,后来西药点滴把邪气往身体里面赶,赶到气管,叫做气管炎,赶到肺,叫做肺炎,终于有一天,你身体没有正气反抗了,医生说,我把你的咳嗽治好了。

真治好了吗?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寒气留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这样治不会得什么炎。”

……

说实在话,二郎中开始也半信半疑,咳得胆战心惊,咳得天昏地暗,咳过后发现自己没死去,再后来,二郎中读了《伤寒论》,发现自己吓自己,慢慢发现真的很多人身体寒凉,跟生活习惯有关,医院享受科学有关。

可谁相信?

咳吧,咳吧,不停地咳吧,不停地咳吧,咳到别人说你神经病。

门外岐黄之十四:当感冒药成为毒品……

秋风起,感冒到,怎么办?电视广告说:

“××治感冒,中西药结合疗效好。”

邻家大婶好心地向你介绍:

“早一粒晚一粒,远离感冒困扰。”

再不然,邻家大婶还会有更新版:

“××××抗感冒,再出击,更出色。”

“吃感冒药困呢。”

没问题,我们还有:

“一天两片,治疗感冒,黑白分明。”

如果很不幸,碰到一位80后,唱起了二郎中也分不清是祖宗还是儿子唱的:

“伤风最幸福,

有如床上假期,

有言听下细微,

矢恋的过导期,

仍然剩下病假有几晚,

要复原为何会这么慢,

怀念你定了时限,

过后忘了这忧患。”

……

“吃感冒药总比打点滴好。”

二郎中习惯了周围人急病找西医,小病找药吃,难病找中医。人家小病小痛倒不能跟人家说,感冒药治感冒不好,煲中药更好。这样总有自卖自夸的味道。不过二郎中总会提醒说:

“千万别过量了。”

提醒的理由不好说,如果二郎中说,如果你懂得服用感冒药的服法,感冒药的效果跟毒品差不多,它会让你兴奋二三个小时,效果跟摇头丸差不多。如果二郎中还告诉你,有些人干脆就在感冒药里面提炼毒品。

如果不明白的话,总知道“联邦止咳露”,如果懂得服法,它是掩饰最佳价格最低效果最好的毒品,因为便宜前几年成了中学生的流行毒品。现在“联邦止咳露”不流行了,因为价格贵了,刚开始,“联邦止咳露”一支七块,现在35块。现在什么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一排几块钱的感冒药。

这时候,你会认定二郎中是个敌视西医,不信科学的顽固分子。在中医嘴里说这些事总有些蔑视造谣的嫌疑。

还是闭口不说,忽然觉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句话怎么如此顺耳。

知心的朋友总会说,跟着问:

“如果中成药呢?”

“还可以,总比这些好多了。”

其实,如果你懂得一些民间小方法,不吃药,不开方,这些小病也会过去的。

门外岐黄之十五:咳到说你神经病2

还有更不堪的遭遇,一上来就问:

“我老公咳嗽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呀。”

“你懂医为什么帮他开方,你说他咳三个月就会好。”

二郎中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我开方收钱的。”

“他非常信你,你医院。”

二郎中很无语,总不医院也收钱。

“他真的很怪,有病也医院,也不看医生,一个劲说我不懂,真的不知他怎么想的。”

二郎中更无语,也非常郁闷,你当夫人的都不知道老公怎么想,一个郎中又不是神仙,更加不知道你当夫人的老公怎么想。

二郎中来脾气了:

“请放心,以后绝对不说这些事。”

不欢而散的结果。

二郎中有苦难言,我也不知道二郎中魅力在哪里,只是在饭桌上婉转地提到有这样的一种说法:

“咳嗽不是病,咳吧,咳吧,咳它三个月就会好。”

每一天,他没服药,跑过来跟二郎中说:

“我咳得很爽呢,从内到外咳,身体好像大扫除一样。”

二郎中很为难,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罪过就大了,不过也没有什么事,低声跟他说:

“低调!低调!个个像你一样,医生很容易失业的。”

“不过,我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关心过,坐在旁边的同事有无去看医生,出到外面人家问是不是得了肺炎,老爸亲自抓药煲药给我喝。

二郎中笑了起来:

“医院呢?”

“天天有人跑来跟我做思想工作,说注意身体,医院,说医院也看一下中医,说不吃药不打点滴也好歹自己买瓶川贝枇杷膏,什么治咳水试一试,还说有偏方,从某个遥远地方移植过来的东东治咳嗽非常灵,就差说神经病。“

二郎中想,早认定你是神经病了,不过人家积口福,不说出口而已。

门外岐黄之十六:开始的问题

一个苹果掉到以后叫大科学家牛顿的头上,他开始思考,为什么植物的种子会向下砸中人,而且偏偏是他自己。后来,他发现了万有引力。

二郎中不是科学家,更加不是大科学家,心里想,那个苹果肯定砸中他脑袋某个部位让这位未来的大科学家开窍了,从此科学的种子发芽了。

二郎中没有被苹果砸中过,也没变任何植物种子砸中身体任何部位,二郎中刚进入经方学习,就把这样绕脑的问题砸中了。

第一个问题。

老大说了一件事,有个老婆婆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周围的医生都看不好,然后找老大看。找老大看的时候许了个愿,如果把病治好了,过年拿只鸡表示感谢。

病好后,可老太太不知是因为忙还是因为忘记了,过年的时候没有把鸡送到老大跟前,换句话说,她没有还愿,结果病复发了。老太太一紧张,想起了她曾经许下的愿,赶紧把鸡送过去,结果送过去后,没服药,病好了。

问题来了,怎么不开方还了愿就把病给治好了呢?

第二个问题。

老大说了另外一件事,一个病人去一个医生看病,那个医生开了方,吃来吃去吃不好。结果找到老大,老大也开了方,吃了就好。那个病人把两个方拿回家一看,惊呆了,两个方一模一样,为什么一个有效一个无效。二郎中当时就猜测,老大捡了个便宜,那副药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还没有猜测完,另一个问题由老大口中说出:

“同样的病人,同样的药,不同的医生开的方,效果会不同。”

二郎中觉得,这两个问题比苹果砸中人还绕脑袋的事。

于是二郎中经常思考,大科学家牛顿最后发现植物种子向下是因为世界上存在万用引力。那么,只是因为没有还愿而病发,因为还愿而病愈,这是什么力?相同的方,只是因为不用的医生效果就不同,那又是什么力?

门外岐黄之十九:二郎中

总有人问:

“二郎中什么意思”

二郎中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名字原来叫郎中老二,郎中表示学中医的,老二表示排行,师门第二。”

结果,有人也正经地喊:

“二郎神。”

二郎中很着急,解释道:

“折福!折福!罪过!罪过!”

跟着听了一句:

“山寨二郎神。”

这个名字怎么不那么顺耳,以前看武侠小说,看到一本古龙名著,以为是古龙著的,结果是一个叫古龙名的人写的武侠小说。二郎中很冤枉,绝对没有山寨别人的意思。

没有山寨的意思,那意思是什么,于是,充分发挥想象力,解释一番。

北方人有句口语说:

“你这人很二!”二有傻不吧唧的意思。二郎中也叫做傻郎中,不信西医信中医,医院信江湖,不信今人信古人,不信科学心经验,开口让人不吃药,闭口不谈怎开方。

师父也说:

“你这人不开窍,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傻。”

二郎中也觉得自己很傻。

二还有二流的意思,这个不敢自大了,水平二流,只治小病,开宗明义就说,大病急病难病不会治,医院。还跟自己立了规矩:年长者不治,信西医者不不治,不养生者不治,执于己见者不治,病危急者不治。朋友问:

“哪还有什么病能治。”

确实没有什么病能治,就能发牢骚看几本医书而已。

二郎中觉得自己水平很菜。

万一,在二后面加个医生呢,叫二医生。这个不妥,要叫也加个赤脚,现在的医生都不二,很一:

医院,

一定找西医,

一定信专家,

一定打点滴

一定要吃药,

一定信科技,

一定花钱多。

中医不一,很二:

不一定看中医,

不一定服经方,

不一定信郎中,

不一定有疗效。

门外岐黄之二十:接近真相

怎样接近真相?

真的不知道接近,退而求其次,二郎中只好摆烂,二郎中不知道真相,只是在寻找真相的路途中。

至于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用手指着月亮说,那是真相,抬起头,看着被称为真相的月亮其实不是你的真相,那是别人体认的真相。如果还没体认,你指着手指说那是真相,手指可能就像禅宗故事一样要削掉的。

一个勉为其难的描述,真相叫做“道”,也只是姑且叫做“道”,在别家可能有不同的称呼。

祖师爷太上老君也说“道可道,非常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这样的话依二郎中的领悟力,绝对觉得黑话得很。也就是说,二郎中也不知道祖师爷在说什么。

有没有接近道的方式,二郎中觉得有,依中医来时,那就是五行六经。知道了五行六经,突然发现,二郎中可以不知“道”,但二郎中可以通过五行六经的描摹大概去接近他。就好像二郎中从来没有去过北京,别人去过,别人回来通过图片和语言描述北京,二郎中也知道北京大概怎样。

更俗的话是,没有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

这种五行六气在很多人眼中很玄,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又来生土,中医会说你脾土虚,然后又说肾水虚,心火旺……,如果再说你是少阳病,你是太阴病,不然你是太少两病,再继续说下去,这真是黑话中的黑话。

如果不体认气,不懂内观,这些还真不好说,面对这些名词,二郎中说心里话,不要说玄,就是肚子只有一点水,倒出来还是一点水,再倒的话就吐血了。

门外岐黄之二十一:信

拜访四师伯,二郎中问:

“我们供奉太上老君祖师爷、杨公仙师,华佗仙师,有什么讲究?”

四师伯缓缓说:

“中间太上老君祖师爷为命,信者能改,半信半疑者有机会改,不信者不能改。”

四师伯说完,师父接着说:

“改运画符同样的,相信的人效果好,半信半疑的人效果一般,不信的人没有效果。”

二郎中深以为然,可如果跟人说:

“信中医,信者能治,半信半疑者有机会治,不信者不能治。”

总是遇到这样的问题:

“接触中医开始都是半信半疑,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有无效果呢?”

听起来蛮有道理,现在广告满天飞,专家教授到处都是,祖传秘方满街走,个个拍胸膛说包治,能信哪个呢?只有不信广告信疗效,连二郎中也会认同,文邹邹地说:

“空言不喜,见诸实效。”

不过,很多时候,实效还没见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还有一个让人伤脑筋的问题,没有实效总不能跟人说:

“因为你不信所以没有效。”

这样就霸道过分了,除了信与不信,还有其他因素,最特别的例子,如果开出的方到药房检药,先不说地道药材,有时候连人工栽培的药也是假的,很大水分在。

最起码,二郎中会检讨一下自己,辩证对了没有,方子开稳妥了没有,过问一下注意事项注意没有……

如果都没有,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感叹:

“中医的听众太少了。”

记得接的第一个病人,二郎中在前面开方,老大在后面跟诊,病患尿频尿痛几年,服药十多天基本治愈,后来病人问了一句:

“怎么总是一个方变来变去,没有什么变动?”

老大说了一句:

“停止治疗吧。”

“为什么呢?”

“有疑者治之不效。”

再问为什么,什么回答都没有,后来老大提到:

“如果有人抬起手要你把脉问你得什么病,理都不要理他。在医院,什么话都没说就去挂号检查服药开刀去了,到中医手里怎么就有脾气考验人了?”

老大还会说:

“如果医院去西医那里吧,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说的时候有点无奈,在人们眼中,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找中医,在人们眼里,治好了叫神医,治不好叫江湖赤脚医生。二郎中想:

中医也就是医人的,没有理由去神化,也没有理由去贬损,他只是按方法辩证施方而已,至于效果如何,跟医生有关,跟病情有人,跟病人自己有关。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尽心尽力而为。

二郎中没有那么牛皮哄哄,别人伸出手来说把脉,二郎中还是笑笑,别人说西医怎样怎样说,专家教授怎样,二郎中也是笑笑地听,在二郎中心里面总是觉得:

“如果因为二郎中让世界多一个中医的听众,那是二郎中的荣幸,无论开始信或是不信。”

门外岐黄之二十二:两难

一个朋友的姐姐得了白血病,问二郎中:

“中医有无办法治白血病?”

二郎中立刻处于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中医确实有办法治,中医里面没有白血病红血病这些名称,我们只知道辩证论治;另一方面有办法治却不敢去治,治好了大家都好,但九死一生的病,治这个病等于让自己先带个镣铐。

二郎中只能说:

“不好意思,我们不会治这样的危难急病。”

朋友半信半疑说道:

“姐姐很可怜,年纪轻轻,还有两个孩子就患这样的病,就治这个病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能不能想下办法?”

二郎中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说道:

“实在不会治这样的病,您另请高明吧。”

不知朋友听完有什么感觉,二郎中心里戚戚焉,或许会治,当二郎中绝对不会治,那是把头系在腰里的风险事,二郎中做不来。

同样的情形,师父说:

“那个患肺癌的老太太挺可怜的,你治治吧。”

二郎中脸红了,勉强说了一句:

“不——会——治——。”

刚说完又说了下一句:

“如果是我的家人,我肯定治,因为把他们治死了肯定不会到法院告我。”

师父笑了笑,二郎中想起了师父另外一句话:

“你六师伯年轻的时候为人治病,把车卖了,把房子卖了。”

二郎中摇摇头,肯定没有这样的魄力去治病,也肯定不会这样做,二郎中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想起了孙真人的《大医精诚》,“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又想了老大的一句话:

“如果孙真人活在现在的世上,他也可能不敢动手。”

当有人质问时,老大说:

“如果你做到了才这样说我们不动手。”

也是,我们习惯叫人家大发慈悲,自己做到了吗?

门外岐黄之二十三:听众

病人告诉二郎中:

“真厉害!你让发炎部位白细胞数量减万。”

二郎中很疑惑,不知这个“减万”是什么概念,请教道:

“真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恢复正常。”然后继续解释道:

“白血病数量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正常的标准。”

二郎中终于有点明白什么意思,大概这个数据跟病情有关系,至于怎样有关系,二郎中没有明白,很不好意思对她说:

“我不懂西医!”

“不懂西医也能治病?这真是太神奇了。”

二郎中很疑惑,治病的不一定是西医,也不一定是中医,如二郎中看来,很正常,症状消失了,病也就好了,怎么非得相信机器的数据,不相信自己感觉。

二郎中经常碰到类似的问题。

“我身体感觉不舒服。”

“嗯。”

“去医院检查,血压正常,血糖正常,能验到的一切数据正常,医生说没病。”

二郎中笑笑道:

“那就没病了。”

“但我感觉不舒服,觉得有病,帮我看看有无病。”

二郎中继续笑笑道:

“我也不懂这些数据。”

“是了,医生说我神经官能症。好像说我身体没问题,心理有问题。帮我把把脉吧。”

伸出了一只手过来,二郎中把了一下脉说:

“脾胃虚寒。”

“但体验后医生对说我脾胃很好,没发现什么问题”

二郎中开始冒汗,不知怎么解释。

“要不要看看我的体检单,看看我有无病。”

二郎中继续冒汗,说:

“我看不懂。”

病人露出怀疑的神色。大概心里又嘀咕,不懂这些数据,你还会医呀,这是不可能的事。

二郎中觉得理所当然,西医没有来到中国之前古代的医生一样看病,一样看得很好。有时候,跟同道人交流,总会听到一句话:

“听众太少了。”

一百年前的常识如今成了解释又解释还不能明白的东西,二郎中不敢说别人什么,经常检视自己,究竟我们忘记了多少,自己又能学习到多少。对于传统,我们经常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事实上往往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门外岐黄之二十五:广告时代

走在大街上,二郎中看到一片浮华的图象,听到一片喧嚣的声音,这是广告的时代,美名其曰营销,健康养生也进入营销时代。坐公交车的时候,外面有车体广告“××医院,设备一流,艺术精湛”,里面有公交电视,播着”××医院,对患者从来不说再见”;走在路上,沿途全是广告牌,这里给你“××医院给你暖如春”,那里“离我近一点,健康更保险”。

才低头看看周围,看到密密麻麻的“牛皮癣”,祖传秘方,包治性病,一针见效,包治包好,还有更绝的,灵丹妙药,包治百病。“

好不容易看电视,补钙补铁补锌,正想着什么补脑,真有××金,十五分钟剧后固定5分钟广告,还偷偷提醒你,广告时间还有多少秒。

上到网站广告弹不完,且不说上QQ,弹出最艰难的决定,QQ与水火不能相容;刚打开浏览器,弹出最新的提示,与QQ势不两立,还属于互联网娱乐八卦口舌类,看会视频吧,广告来了,“常来××网,永远保健康“,“吃五谷杂粮,不忘×××”,“治疗湿疣疱不复发”,“血糖高治疗重大突破”……

郁闷的是,你必须先把广告看完。

就是搜索一下,“××健康网,中国健康第一门户网站”,有时候真分不清怎么第一,“中国第一专业健康网”,“中国第一健康论坛”,“中国第一专业健康美容网站”……

看一下网站,上一下论坛吧,跟帖一大堆小广告:治疗脚气包治、过敏性鼻窦炎30天断根、治近视取得重大突破、想怀孕找××、除前列腺炎做强健男人,包皮手术选纳米包,一次祛痘再不反弹,五天廋五斤减肥绝招大曝光,找××医院甲亢乙肝不用愁……

当你以为没了,翻开报纸,一个版面全部科技大突破,患上什么什么病不用愁,更加有趣味的是有专家介绍,有患者现身说法;还有可能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从此不怕这病不怕那病。

晚上静悄悄的时候,收音机里传来一口很普通的普通话,说着肝炎福音,胃病大救星,性病救世主,从此让人不再受困扰。

……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怕不张开嘴,怕不爆眼球。

门外岐黄之二十六:治不好的病

病人找二郎中说:“脚跟痛,痛得厉害,麻烦开个方。”

把脉辩证,开了三付药,对病人说:

“注意不要太劳累了。”

三剂完,病人自觉症状消失,兴高采烈。不料过了几天又找二郎中说:

“脚跟还痛,痛得厉害,麻烦开个方。”

把脉辩证,开了三付药,还对病人说:

“注意不要太劳累。”

刚说完,发觉不对,赶紧问:

“这几天干了什么?”

“嗯,家里有点事,搬东西上上下下,出了一身大汗,连续做了三天。”

二郎中心中不悦,知道他所谓家里的事可有可无,叮嘱一句:

“能放下就放下吧,不要太劳累。”

病人没有答,离开了。

又三剂完,病人自觉症状消失,兴高采烈。没想到过了几天又找二郎中说:

“脚跟又痛,痛得厉害,服了药几天,麻烦开个方。”

没有把脉辩证,更没有开方,问:

“这几天干了什么?”

“没什么,家里事多,赶在冬天前干完。”

听完,二郎中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治不好这样的病。”

真的治不好,或者说没有办法治,治病不仅仅是开方用药,还有护养。而我们往往相信药物也不相信护养。

二郎中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明白后跟老大说:

“我发觉治病跟开方用药没有绝对关系,跟一个人的心态有关系,跟一个人的习惯也有关系。”

这个体会不可谓不深刻,没想到老大冷冷地说:

“到现在才知道,中医还没入门呢。”

二郎中红着脸,赶紧说:

“早知道的,但体会到是另外一回事。”

在老大眼中,养生是不用多说但必须遵循的东西。

三分治七分养,依二郎中看来,治病心态五六成,习惯二三成,针药一二成。有些病,心性不改,习惯不改,短时间治好了,过不了多久又卷土重来。

门外岐黄之二十七:经典

开始读《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似乎天书的文字是非常痛苦的事,更痛苦的是,明明知道里面有宝,读到眼里还是一片片荒芜的土地,长满野草,到处是石头。更别说把土地开垦出来,把里面的方拿出来用。硬着头皮去找注解,读后还是一头雾水,读着读着,二郎中心想:

“不知是我们离文字太远,还是我们的前辈自己都读不太懂。”

有时候各种说法充满矛盾,不能自圆其说。

很难啃下去的时候,老大总是说:

“朝思之,暮思之,思之思之,鬼神知之。”

读了很久,二郎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知之。

终于有一天,母亲得了感冒告诉二郎中:

“学了这么久中医,帮我试试看。”

二郎中很头大,草药不放心,辩证又不会,看书看得云里雾中。看是母亲,还是装着胆说:

“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

“感觉头痛,鼻子塞透不过气来,很怕风吹到。”

二郎中一听也很头痛,也搞不懂这病到了哪个地方,母亲刚说了头痛,可能是少阳病,问:

“头痛在哪个地方?”

母亲两手摸着太阳穴说:

“就是这里痛,紧紧的。”

一听,这不是少阳病呀,《伤寒论》说: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还不敢肯定,不放心地问:

“口苦吗?有胃口吗?呕吐了吗?”

“就是没胃口,早上还吐了,有点口干口苦。”

听后心中一喜,这是书中所说的小柴胡症,没想到抓个正着,按着原方开了三剂小柴胡。第一剂,好之七八,三剂完全好了。好得连二郎中也不相信自己治好了病,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味道。

门外岐黄之二十八:养生

“我胃疼,你帮我开副药吧。”很为难,没有望闻问切,二郎中也不知如何开方。

“上次您帮我开的方我给了别人用,别人说非常好用。“

开始冒冷汗,这个方对应此人的病症,未必对应他人的病症,二郎中诚惶诚恐地说:

“千万不要随便给别人给方子,自己开的方子我转眼就忘。”

“啊?”

“是的,都是对应相应的辩证依据经法法则开出的方,有怎样的症状用怎样的药。”

二郎中看到一副疑惑的样子,也不知怎么解释,如果从中医怎样辩证,怎样开方说起,好像不是一下子能说完,如果不说,好像又不能让人家明白。

二郎中刚开始习医的时候,也想着,如果得了一个秘方,一个专方治专病的方那就天下无敌了。这种想法颇有点武侠味道,受难的主人公彷徨无助之际,突然在深山大林碰到武林秘籍,苦练几年,功力大进,从此纵横江湖无敌手。

现实并非如此,碰到一味药,一个方,不知其所以然用的结果跟《天龙八部》段公子的六脉神剑差不多,不知什么时候有效,有时莫名其妙地有效。

还碰到这样的问题:

“近来身体很差,有什么药补补身子。”

这时候同样冒汗,说实在的,二郎中也不知道什么药能补身体,能长期服用的东西都是平性的东西,治病的药偏性很大,纠一时之偏,不能长期服用,要找出长期能服用的药还真的有点难度。

冒汗的同时,二郎中不得不搬出这样的话:

“心情好,能吃能喝能拉能睡就是补。”

除了这句话,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

那天看电视广告,铺天盖地连续轰炸最新研究成果,只要吃药,半夜睡觉一早起来一样排肝毒,还人类一个健康的身体。二郎中没有灵丹妙药,觉得自己是人,还没有伟大到少睡觉不用睡觉的地步,老老实实睡觉去,还告诉别人也睡去,今天不好好睡觉,明天好好睡长觉。

还有更新的科学研究最新进展,人类可以不用吃饭了,每天吃点营养素就可以活下去,活得有营养还可以减肥。二郎中觉得这是神仙做的事,是人还是乖乖吃饭算了,而且要吃粗茶淡饭,平淡过日。

如果再说什么千年党参、海底鱼油,排毒蚂蚁,不老神药……贴上最辉煌的标签,最新基因研究,科学最新发现,神话传说,二郎中口袋很难过,如果嫌钱多,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是个不错的贡献。

门外岐黄之二十九:熟悉又陌生的中药

小时候,读过邻人疑斧的故事,说从前有个人,不小心把斧头斧头丢了,他不找自己的原因,疑心被邻居家的孩子偷了。他开始暗暗留意孩子的动向,看孩子走路,觉得走路有偷斧的嫌疑,看那个孩子说话,说话的语气也带有偷斧的神色,越看越不像个孩子,像偷斧头那个小偷,过了几天,他找到了自己的斧子,再看邻居的小孩,怎么看也不像个小偷,像个正常的小孩。

对别人的判断,完全可以主观地判断,对自己的病情,完全也可以主观的判断,一天不吃降压药好像血压会高,一天不吃降糖药好像血糖会高,一天医院检查好像身体就有问题……

治的是咳嗽,哪天咳嗽严重了,他说治坏了,不知寒气从身体出来也有可能;治的是粉刺,哪天粉刺多了点,他说治重了,不知邪气从内到外往外走也有可能……

中药呢?不讲究配伍,完全也可以主观判断。

只要喊高血压了,邻家大婶热情推荐说:

“多吃芹菜降血压。”

如果说近来总是气短,旁边的人会说:

“用点黄芪吧。”

再说湿气重,附上一句:

“煲点薏米粥,要不喝点凉茶也可以。”

冬天来了补什么呢?

“吃吃狗肉和羊肉。”

……

假如方子里有当归,病人会说:

“这是给我补血的。”

假设方子里有陈皮,病人也会说:

“这是给我理气的。”

如果你在方里给了附子,病人心里会打鼓说:

“怎么开有毒的药物。”

这时候,二郎中哑口无言。

……

不止一次,二郎中听到类似的话语,不止一次,二郎中不知去说好还是不去说好,甚至在方子直接加减,觉得这样才心安理得。

门外岐黄之三十:感冒

经常有人问,怎么我这么多病,二郎中总想起一句话:“内受七情六欲,外食五谷杂粮,人哪能不生病?”

然后又想起另外一句话:

“人生斯世,无病便是仙。”

生病了,首先应该检视自己的心理状态,二郎中的体会,很多病根本就治不了,除非病人改变自己的心态。如果都能治,二郎中想,佛陀早把众生度完了。事实上,佛陀只能帮助愿意改变自己的人,帮助愿意照着佛陀教导做的人。

改变心态郎中做不了,还能做什么,只能说怎样吃饭,怎样睡觉,怎样避风等,但这些都是生活习惯,郎中一样做不了,病人自己不重视,仰望着万能的药物,也只能什么病还是什么病,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有一种病二郎中还是喜欢治——感冒,老大说:

“治好了感冒,天下无病可治。”

二郎中牢牢记住这个教导,问题来了,天下有病找郎中的都是疑难杂病,感冒这样的小病别人看不上郎中。

感冒了,一来就苦口婆心说:

“感冒了,一定要服中药,把病邪赶出来。”

这样说有点危言耸听,还有卖广告的嫌疑,人家会怀疑:

“这个人心里忒歹毒,小病都要狠狠下一刀。”

顶着被诅咒黑心的危险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身体好像一个国家,有军队护卫,病邪入侵,我们应该鼓舞正气抗邪,不应该帮忙邪气抗正气。”

“但一感冒就头晕脑胀鼻鸣很不舒服。”

“症状不用怕,症状反映了两兵交战的情况。这个说明你正气还足以抵抗病邪的入侵。

病人投来了怀疑的眼神,二郎中硬着头皮说:

“中药是帮助正气打邪气,而西药则是帮助邪气打正气。”

“但西药一样治好了感冒呀?”

“没有症状也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正气被打败了,好像日本侵略东北三省,蒋委员长说,我们不玩了,退守中原,这样战火也没有了,但病邪逼到你五脏六腑的家门口了;另一种可能是正气打败了邪气,就好像把日本鬼子赶会日本去了。很明显,西药做汉奸,把东北三省给让了。”

病人不相信,抬起头说:

“没有那么严重吧!”

“一点也不夸张,吃西药你每天都昏昏沉沉好像要睡觉,打了点滴还很累。”

二郎中还想说,如果你观察很多所谓的“病”,都是感冒误治而来,比如鼻炎、肺炎、心肌炎……,更严重的是,从此你的身体寒凉了,

二郎中很想把后面的话说完,病人插嘴说:

“我身体还好,一直没有感冒。“

“不一定是好事,好像你电脑有了杀毒软件,有个病毒入侵身体正气反应一下是好事,万一你没有杀毒软件,平时好像没有什么事,有事你就死机了。”

“啊?”

“电脑死机你可以重装,万一身体死机了,重装的机会很少。”

病人瞪大眼睛,严重怀疑二郎中的人品。

门外岐黄之三十一:女子病

二郎中刚摸脉的时候,最怕摸女子脉,一把脉说:“你有那个病。”

“那个病是什么病?”

“这个……那个……”

二郎中也不知说这个病好,还是那个病好,总之就是有病,具体什么病,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人说这些东西。

后来习惯了,一把脉就说:

“你月事不调。”

终于有个病人说:

“不奇怪,每个女子都是这样了。”

有人发觉了二郎中的把戏,这种说法即使不把脉,也说得八九不离十,看看现代女子什么生活习惯就知道了,喜欢喝寒凉,喜欢穿短裙,还喜欢生闷气……有的甚至在特别时候还是如此,古人说,要像坐月子一样,这点可怜的东西现在的女子都弃之如履了。

女孩子都特别爱美,却不知道如何去美,情愿化很多时间去山寨美人也不愿意打造健康。很多女子一看到二郎中跟医沾上关系,第一句就问:

“有什么方法可以美容。”

第二句话就问:

“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肥。”

第三句话:

“有什么方法可以美容减肥。”

其实美容减肥很简单,把月事调顺就可以了,气血充足流畅的女子不会变成黄脸婆,也不会变成大肥婆。

说简单,也不简单。

说简单,如果女子心情舒畅,诸如崩漏、先期、后期等问题往往一二剂就见效,快到二郎中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复杂,其实很复杂。

跟一个病人开方,第一次方,崩漏还在;第二次开方,还是崩漏;第三次开方,好转了,一样崩漏;第四次开方,依然崩漏……

很折磨人的治法,问了身体状况闲聊:

“最近有什么打算。”

“登记结婚了,一起回家看看。”

“好事呀。”

病人一副担忧之色说:

“不知家里人怎么看?”

二郎中一听,知道症结了,这病不用治,一回家就知道结果。如果一切顺利,不用服药也会好,如果不顺利,怎么用药也不会好。

古人说,宁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除了有不可名言之隐,更难的是药物永远跟不上心情的变化。

门外岐黄之三十二:割肉

碰到不止一例这样的病人:“腹部疼,睡觉不太安稳。”

“口苦不苦?”

“苦!”

“两胁部分经常觉得紧?”

“是的,你怎么知道?”

二郎中笑了笑,心想,这是少阳病,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是女病人,还会说:

“月事有血,咖啡色,总不停。”

二郎中一听就说:

“很好很好,身体还能把淤血排出来,什么时候咖啡色也没有的时候你就小心了。”

病人一愣,大概想,这个人讲的什么话,身体有病还说是好事。

“大便时有时无,有时一天几次。”

“很好很好,身体能把脏东西排除了,什么时候大便难的时候你就小心了。”

病人没有把话接下去,心里狐疑,什么医生,病了还说好。

再问下去,这些人有个共同的割肉行为,把胆囊给割除了。二郎中一听,就大笑:

“如果你是犯人,建议割除胆囊,从此你的生活充满乌云。”

“可以治吗?”

“嗯……”

二郎中没有了下文,这样的病治起来费九牛二虎之力,吃力不讨好,一不小心肝病来了,还说是中医医出来的,殊不知是西医割肉割出来的。

不知道实情割肉了,二郎中很同情也很无力,知道实情还割肉,二郎中一样很同情也很无力。

跟病人说:

“不要切除盲肠。”

病人疑惑地看着你说:

“医生说,盲肠好像身体长的多一块肥肉,切除了没有所谓。”

再跟病人说:

“千万不要切除盲肠!”

病人还是转述医生说:

“不切除的话,阑尾位置会经常痛,切除了就不会痛了。”

二郎中也不知说什么好,再说下去,人家就怀疑二郎中的心是黑的还是白的。为了避免后患,还是把那块“无用的肉”割了。

想起了一个笑话。

医生诊断之后,对患者说:“你必须割除盲肠。”

患者吃惊地说:“人没有盲肠也可以生存吗?”

“你是可以活下去,可是我们医生就不行。”

门外岐黄之三十三:鼻炎

一个小女孩得了鼻炎,二郎中看了看,鼻子周围青黑青黑,再摸脉,很弱很弦,说:“寒气还重呢,经常感冒?”

小女孩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不好,情绪容易悲伤,有时候脑筋不清楚。”

小女孩本来低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又点了点头。

二郎中笑了笑说:

“早点睡觉,感冒了不要随便吃药。”

小女孩妈妈赶紧问:

“感冒了吃什么药?我们都是一感冒就吃西药,打点滴。”

二郎中笑笑说:

“吃中药。孩子的鼻炎也是感冒治出来的。”

小女孩妈妈神情一变,回忆道:

“说得有道理,那时候H1N1流行,刚好孩子的学校传染了这个病,孩子医院治疗,出院之后鼻炎就开始发作了。而且一遇冷就特别厉害。”

“这是寒气。”

“H1N1,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二郎中没有答话,别人不会信H1N1同样是感冒,换了一个马甲还是那个人。

“鼻炎怎么治?”

“慢慢来,孩子还年轻,养成良好的习惯会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二郎中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位不远千里而来的小女孩,可又有什么办法,转过背,医院了,要服长期的药,现代人看来,这是超级麻烦头痛的事。

“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初病下工治已病”,可怜我们现在连下工都不是,是下下工,专门修理西医出厂后的不良机器。

有人说:

“你怎么这么不科学,居然反对西医!”

二郎中很无辜,好像二郎中没有反对西医,一直主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开车去吧,信自己的中医,医院吧。

有时候没办法,跟人辩证看病总会问病因,很不幸,几乎每次问到都是经过西医之手,而且偏偏都是主谋,如果感冒不是西医治疗就不会得鼻炎、肺炎、气管炎、心肌炎;如果阑尾痛不经过西医开塞露越开越塞也不会得阑尾炎;如果不是得了割了胆囊也不会得肝硬化;如果不是服过什么营养品做什么流也不会满脸粉刺月事不调,如果没有服过什么素就不会肾亏心虚得乱七八糟的病……

门外岐黄之三十五:学步

燕国有个少年听到赵国首都邯郸的人走路姿势都很好看,动作非常优雅,轻快的传说,非常羡慕邯郸人。走了很长路,吃过很多哭,终于到了邯郸,想学习邯郸人走路的方法。

刚开始的时候,他整天站在街头,人来人往,受了不少白眼,可他很认真,仔细研究每个人走路,发现一个问题,赵国人走路会好看一点是因为鞋子衣服穿得漂亮。

穿了赵国人的鞋子和衣服,他发觉不对,总是觉得没有邯郸人走得好看,继续研究,又发现一个问题,走路的姿态跟燕国人不同。他观察了很久,慢慢模仿他们,可是没有成功。

后来,他想可能是受到过去走路习惯的影响,决心忘掉以前走路的方法。从那时候起,他更专心研究邯郸人走路的姿势,彻底与过去决裂,认为过去的走路的姿势严重妨碍了他学步的进程。

不过,再怎么努力他还是没学会,邯郸人总有新的走路姿势出来,还出来指指点点说应该这样走,应该那样走,最后他只好放弃。

但是,可怜的他居然把以前走路的方法忘得一干二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路,只好一路爬着回去,爬着回去的时候嘴里还说:

“赵国为什么进步因为他们走路姿势走得好。”

别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他。

二郎中看到这则故事的时候,医院的事,朋友说:

“很奇怪,医院,怎么不帮我把脉开方,倒给我拍片打点滴,我都分不清他们是中医还是西医。”

二郎中笑笑说:

“他们叫中西医结合。”

“什么意思?”

“通俗地说,挂羊头卖狗肉。”

“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吧?”

二郎中笑笑反问道:

“不过分吧?”

二郎中递过这篇文章,笑笑跟朋友说:

“读读这篇文章,把燕国人换成中医,把赵国人换成西医。”

读完,朋友问:

“西医比中医好看,优雅和轻快吗?”

“这是传说。”

门外岐黄之三十六:割肉2

“我家孩子发高烧,心急如焚,怎么降烧也降不下去。”“嗯。”

“扁桃腺发炎了,用了很多药还是发炎。”

二郎中没有回应,想着医院处理,二郎中不想凑这个热闹了。

“反反复复,很烦人,有什么好办法。”

二郎中只能沉重地说: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想办法,医生建议,如果再继续下去就把扁桃腺割掉。”

二郎中心中一乐,想想也挺天才的,跟修理电器差不多,哪个零件坏了就拆哪个零件,实在不能拆的就换吧,心有问题换心,人心不够换猪心,最好有狼心,肺有问题换肺,人肺不够换狗肺,狼心狗肺算了,如果脑有问题,是不是要换脑,脑子不能换,拆了就直接没脑了。

二郎中可不能这样表达自己对这种天才想法的赞许,低声说:

“能不割就不要割吧。”

“但我没办法。”

心里一沉,怎么没办法呢?第一时间,医院,医院谁有办法呢?二郎中多少明白她的意思:

“一边中医治疗,一边西医治疗。”

可二郎中总是毫不留情:

“要不你去西医,要不你看中医。”

“你就迁就一下吧。”师父总是这样劝慰,“把他们当做你家人。”

“是家人,二郎中就是,去西医,我一辈子都不看,看中医,我负责到底。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郎中还是笑意盎然说:

“不好意思,真的没有办法。割了扁桃腺不太赞同,像保险丝,它有问题了只是警告身体,邪气已经尽到头部,头部是司令部,快点小心保护。”

“原来这样,我也知道割掉不好。”

“如果把保险丝烧掉,如果有一天得了脑瘤之类的那就很悲剧了。”

二郎中听到更悲剧的话:

“我也想,可家人都不让,都说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老土的东西。”

二郎中没有话说,面对的不是孩子,不是孩子的妈妈,面对的是孩子他妈妈的家人。其实,二郎中真想把那一个妈字给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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